来源 | 财通社
撰文 | 杨波
马上到手的20多亿，飞了。
最近，浙江国祥IPO事件愈演愈烈。交易所紧急按下暂停键。但是质疑和问题，似乎远远没有结束。
10月7日深夜，上交所发布公告，就浙江国祥股份有限公司（下称“浙江国祥”）暂停首次公开发行答记者问。表示“符合主板第一套上市标准”，定价高原因是“报价申购较为踊跃”。但还是将“认真组织开展对浙江国祥的专项核查”！
有股民这样评价这家公司的IPO，大意是——“这家公司以前上市圈了一笔钱，然后退市卖壳又捞了一笔。多年以后，又想上市再圈一笔！而且一个传统制造股，发行市盈率高达51倍。中介机构和公司还存在千丝万缕的关系，很难让人不怀疑，这是妥妥的割股民、基民的韭菜啊！”
质疑1：同一资产二次上市？
浙江国祥最早是做空调的一家公司，创始人叫陈和贵，儿子叫陈天麟。2003年12月，国祥股份（600340.SH）登陆上交所。因经营情况不佳导致2007年、2008年经审计净利润连续亏损，2009年被上交所实施了退市风险警示，名字也变成了*ST国祥。
国祥股份当时的实控人陈天麟，选择将国祥股份“卖壳”给华夏幸福基业股份有限公司（下称“幸福基业”）。但是华夏幸福是搞房地产的，对于空调业务无感，所以后面华夏幸福把空调业务又卖给了国祥控股。
此时，发行人（浙江国祥股份有限公司）也就变成了陈根伟、徐士方夫妇控制的企业。根据媒体测算，陈根伟只花了8000万，就买回了一年前华夏幸福1.45亿买的空调业务资产，相当于血赚了6500万的差价。
而陈根伟是当时上市公司国祥股份的董事会秘书。所以，陈伟根又被一些股民戏称为“最牛董秘”，“最励志的董秘”。
但是这一波操作，股民不干了。股民戏称：“二次上市，名字都不换，已经圈过一次钱的公司，卖壳后还能再次上市？”
交易很快做出回应。
10月9日，上交所公开回应说：一方面，浙江国祥已由原来的以商用中央空调为主，转为以工业中央空调为主，其业务与产品、技术与研发、人员与销售模式、实控人与管理层等已发生实质改变。根据相关规定，浙江国祥符合主板第一套上市标准。但是，上交所“将认真组织开展对浙江国祥的专项核查。”
至于结果如何，还要等待交易所的核查结果了。
质疑2：发行市盈率太贵？
股民认为，目前普通制造业企业估值普遍为20多倍。而且，空调行业的龙头企业，比如格力电器市静态盈率仅8倍，美的集团静态市盈率仅13倍，长虹美菱静态市盈率24倍。
为何一个十八线的空调企业，市盈率能给到51倍？
10月9日，上交的回应中表示：从报价情况看，共有8732个配售对象参与了本次询价报价，报价区间为7.80—103.50元/股。按照询价报价规则，在剔除无效报价及前1%的最高报价后，8547个有效配售对象报价区间为7.80—81.94元/股，对应拟申购总量为510.74亿股，网下整体申购倍数为回拨前网下初始发行规模的2700倍，报价申购较为踊跃。投资者报价平均数与中位数的孰低值为73.6元/股。浙江国祥与主承销商基于网下投资者的报价情况，最终确定发行价格为68.07元/股，对应2022年度经营业绩，发行市盈率为51.29倍。根据浙江国祥和主承销商披露的同行业可比公司，它们的市盈率分别为盾安环境25.19倍、申菱环境54.12倍、佳力图180.30倍、英维克58.14倍。
注意了，这里的“同行业可比公司”，是主承销商披露的专用空调厂商。并不是股民对比的格力电器、美的集团和长虹美菱这类消费家电企业。
如此看来，可能是股民“对比错了”。和这些专业空调厂商一对比，浙江国祥定价似乎是“合理的”。
更重要的是，浙江国祥受到了投资者的“疯狂追捧啊”。申购总量达到了惊人的“510.74亿股”！！妥妥的比黄金还珍贵的“金饽饽”啊！
从价格来看，根据披露，一大堆的专业基金公司报出八九十元的价格，比如嘉实基金报价81.94元/股，金鹰基金报价92.52元/股。另外，不少百亿私募也高价申购，例如盈峰资本报价80.25元，诚奇资产报价79.42亿元。此外，九坤投资、幻方量化、明汯投资、衍复投资、林园投资、希瓦私募等知名机构均有参与。
所以最终的定价68元，“似乎已经很合理了”。
但是股民不这样认为！
股民认为，这是机构硬生生把这个报价区间给拉上去的！导致最终上市公司项目募资本只需要7个多亿，但却给它募资了20多个亿。这么明晃晃割韭菜，最终的结果是基民承担。
关于估值，公说公有理，婆说婆有理。股民认为太高了，但专业机构给出了八九十元的价格。谁错了？机构就不怕亏损吗？
这里还有个小插曲。
10月8日，希瓦私募创始人梁宏就申购浙江国祥一事，在社交平台进行了回应。他直言，“问题出在为什么那么高价格上市后有人接，而不是打新的人。二级没人接，我自然不会去打。”意思承认定价过高了，但是还是能赚钱！至于为什么能赚钱，这里面的门道就不足以为外人道也。这种言论遭到了网友口诛笔伐，梁宏不得不删帖了之。
质疑3：保荐机构赚大发了？
股民认为，之所以报价如此高，保荐机构脱不了关系。
按照券商业务模式，一般是融的越多，拿的越多。根据披露，浙江国祥募资越多，承销商也能拿到更多，如果真的落实23.84亿元的募资金额，那么东方证券等承销商也能拿到2.8亿元的发行费用。
另外，东方证券和浙江国祥之间存在千丝万缕的关系。
根据《观察者网》报道，浙江国祥与本次发行保荐机构（主承销商）东方投行之控股股东东方证券及其关联企业存在直接或间接的股权。具体为，东证汉德持有浙江国祥287.40万股股份，占浙江国祥发行前总股本的2.74%，东方证券全资子公司上海东方证券资本投资有限公司持有东证汉德11.11%出资份额，且为执行事务合伙人。
另外，浙江国祥控股股东国祥控股分别持有东证周德、东证唐德 、东证夏德、东证合创16.34%、14.71%、4.44%和12.51%出资份额，上海东方证券资本投资有限公司分别持有东证周德、东证唐德、东证夏德、东证合创15.03%、19.12%、18.89%和19.99%出资份额，且为执行事务合伙人。
看出来了没？
浙江国祥的大股东，是东方证券旗下几只基金的“金主”啊。另外，东方证券旗下基金还直投了浙江国祥啊！
原来是并肩作战的利益兄弟啊！
需要指出的是，2020年至2022年，浙江国祥的营业收入分别为10.18亿元、13.4亿元、18.67亿元，归母净利润分别为1.23亿元、1.16亿元、2.61亿元。而且，2022年和2021年，浙江国祥总共分红6800万元，其中有4400万元落入了国祥控股实控人夫妇的口袋中。同时该公司还用7.3亿元购买理财产品，
股民认为：有钱买理财产品，还搞大手笔分红，怎么看也像是个没啥成长性夕阳行业股，而不是领先于行业的潜力股。
既然公司根本“不缺钱”，还来上市干嘛？不就是为了圈钱吗？
股民还推测出了另外一个逻辑：因为这个公司喜欢买理财产品，机构推高估值实现超募后，超募的资金又可以购买理财产品或基金了，实现“合作共赢”！资金也实现了闭环....反正就算上市破发了，反正是基民遭殃，管理费照收不误...
当然了，上述纯属股民的猜想。具体结果，还有待官方的调查。
对此，还有网友专门做了一张图，如下。（声明：不代表本文观点）
结语
就在浙江国祥IPO闹得沸沸扬扬之际，东方证券内部也显得不太平。
10月9日晚间，原东方证券首席经济学家邵宇在其微信朋友圈“官宣”离职。离职前，邵宇已在东方证券工作长达12年之久。此外，宋雪枫辞去公司执行董事等职务，张健申请辞去公司监事职务，佟洁因到龄退休辞去公司监事职务。
公司于10月9日东方证券专门发公告，表示上述人员离职均为正常变动。
A股市场，是不是就会有牛鬼蛇神出没。好在现在的股民越来越成熟，想轻易割韭菜也没那么容易了。
这年头，大家腰包都不鼓，基民更是亏损累累，谁也不想再被割韭菜了。投资者心中，也是积累了一些怨气的。
就在发稿前，东方证券再次发布公告进行回应称，本次发行承销费率综合考虑项目周期、工作量、市场类似规模的承销费率，经保荐机构与发行人协商确定，本次发行承销费率为7.74%。此外，本次发行已经暂缓，保荐机构尚未收取承销费。
